2009-12-22

Trash



1222日星期二

今天冬至,昨天就先做了包肉餡的鹹湯圓,湯裡放了香菇卻忘了放冬菜,少一味,但是還是吃到一直點頭還哼哼哼。我只要吃到好味就會這樣。

以前在清大唸書時,出了校門口左手邊第一個路口右轉,遇到的第一個路口再左轉,社區的大門邊,每天下午四、五點左右,總是有一攤賣客家湯圓的在做生意。我記得老闆只賣湯圓,其他都沒有。湯圓很簡單,小小一顆比貢丸還小,圓圓的身體有一端稍微被拉尖了,類似水滴狀,裡頭塞了飽滿的肉餡,一碗好像十顆,加了大骨熬的湯,上面只簡單的灑上珠芹和白胡椒粉,卻是滿滿的好滋味,真是難忘。要吃這湯圓還得趁早,七點不到他就賣光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呢?不過,我自己包的也不賴啦,糯米團裡還有放入粿引,做出來的湯圓就是Q,咬一口就感動不已~~~(抖)今天晚上吃黑糖薑汁湯圓。

最近在準備搬家,有點混亂,不過還是看了一本書。書很短,九十頁不到,我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看完了,看得非常過癮,這也託了作者的文字淺顯、故事流暢的福,要不然我看英文書哪有這麼快!

Trash是英國作家Andy Mulligan所寫,在一處叫做Behala的垃圾場發生的故事。Behala垃圾場專門收集城市裡丟出來的廢物,面積有2.6平方公里,還沒看到它就可以先聞到它的臭味。這裡住了許許多多貧窮人家,小孩子只要大到可以撿拾東西,就開始「工作」,他們專門在垃圾堆中翻撿有用和可以變賣的東西,塑膠、金屬、衣物、紙類等,甚至食物。他們拿著鐵勾俐落地從垃圾堆中翻找,隨時還要注意從輸送帶上落下來、成噸重的垃圾。他們全身髒兮兮、沾染著垃圾的臭味、衣著不是很合身、頭髮也亂七八糟,住的地方是隨便拼湊起來的,而且要好幾個人擠在一起睡。

Behala上有間教會學校,叫做「巴斯卡阿吉拉教會學校」(Pascal Aguilar Mission School),主持的神父叫做胡雅德(Juilliard),在那裡擔任主持神父已經七年,即將退休;他有個助手,是來自英國的志工,十八歲的奧麗薇亞(Olivia Weston)。兩人對Behala垃圾場上的小孩有著莫大的愛心,總是破壞規矩偷偷給他們一點食物、一點零錢,賄賂他們來上課。小孩們也很喜歡他們,雖然總是滿口答應明天去上課,但隔天也總是不見他們出現在課堂。故事的主角:十四歲的拉法葉•費南德茲(Raphael Fernandez)、嘉鐸(Gardo)和十歲的「老鼠」胡恩(Jun),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

拉法葉和嘉鐸和另一個雅柯夫(Yacoub)總是三人一起工作,拉法葉和嘉鐸手腳快,雅柯夫則有台三輪車,當撿到大東西的時候,他們總是可以迅速拿去變賣。雖然有著成堆的垃圾,大多數時候撿到的都是「鳥東西」。但是,在一個星期四就讓拉法葉撿到了寶。

那是一個有拉鍊的皮袋,裡頭裝著一個錢包、一張市區地圖和一把鑰匙,鑰匙兩面都打印著1-0-1的數字。錢包鼓鼓的,裡頭有幾張破紙片;一張身分證,主人叫做荷西安黑利可(Jose Angelico),33歲,住在綠丘區,職業是家僕;兩張照片,主角是個穿學校制服的女孩;另外還裝著11,000披索,三個小孩樂翻了。

但是歡樂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成群的警察來到了Behala,要垃圾場上的小孩幫他們尋找一個袋子。不僅如此,警察還提供獎金和工資,找到的人可以獲得一萬披索的獎金,而且每一戶Behala的人家都可連帶分到1000披索。拉法葉這才知道他撿到的東西到底有多重要。

拉法葉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所以當警察問話的時候他不吭一聲,但是他的姨媽卻露了口風,說「拉法葉有找到東西。」雖然在極力否認和說謊下警察並沒有對拉法葉怎樣,但是從此警察就盯上了拉法葉。警察離去後,拉法葉就在嘉鐸的幫助下,找上了「老鼠」胡恩幫忙藏東西。

胡恩無父無母,獨居在一個廢棄的機器裡,四週除了垃圾還有許多老鼠,到最後連他人都看起來像老鼠,所以大家都不叫他胡恩,而改叫他「老鼠」。「老鼠」的聲音細小尖銳,骨瘦如材,好像用兩支指頭就可以輕鬆把他折斷一樣,沒人知道他怎麼維生,他也總是獨自工作,獨來獨往,不過嘉鐸是他的朋友。當拉法葉和嘉鐸找上他幫忙,他一口就答應了。除了把東西藏好,「老鼠」一看到袋子裡的鑰匙就說,這是中央車站寄物櫃的鑰匙,而1-0-1則是寄物櫃的號碼。第三天一早,他們跳上最早的一般火車,直奔中央車站。

「老鼠」果然是住過中央車站的人,他們下了車之後,花了一點小錢打發了以中央車站為地盤的街童,就直奔寄物櫃。他們沉著冷靜又迅速的就打開了櫃子,抓了裡頭的大信封就走,沒有慌張,沒有驚動任何人。信封上寫著:「迦布里爾歐隆里茲(Gabriel Olondriz),柯勒瓦監獄,南翼第34K號牢房,囚犯編號857736」,他們知道事情越滾越大,也更麻煩了。

隔天,警察再度來到Behala,搜索了拉法葉的家,也逮捕了拉法葉。拉法葉被帶去警局之後遭到刑求,不但被打到鼻青臉腫、嘴破血流,還被倒抓著腳踝懸在半空中,威脅不講實話要丟下樓。拉法葉吐了部分實情,但是堅持沒有撿到袋子,也沒有講出任何有關信封的事情,警察只得放他走。

三個小孩騙了神父胡雅德,用他的電腦找出了所有有關荷西•安黑利可和迦布里爾歐隆里茲的事情。荷西•安黑利可曾是參議員薩迪加的家僕,在他家工作有十八年之久,被控偷走參議員薩迪加六百萬美金的錢,最後死在警局中,跟拉法葉被刑求的警局相同。而迦布里爾則在城市最大的柯勒瓦監獄服刑,已經在那有23年。

之後,嘉鐸騙了奧麗薇亞,讓她帶他去柯勒瓦監獄探監。毫不知情的奧麗薇亞秉持純真善良的心,就帶了嘉鐸去那恐怖的地方。見到迦布里爾後才知道,原來迦布里爾當年為了證明參議員薩迪加竊佔國外援助的善款,反遭到權大勢大財大的薩迪加羅織罪名入獄;而荷西是他的教子。嘉鐸把寄物櫃中的信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背給迦布里爾聽,迦布里爾聽了又喜又悲,因為這信來自他已死的教子,而荷西告訴他(用祕語)已經成功從薩迪加處取得那不義之財,還說了埋藏之處。迦布里爾告訴嘉鐸,他們手上的東西(地圖和信和錢包裡的碎紙片)是鑰匙,但是還需要他的聖經。不過此時會面時間已經結束,獄卒馬可表示之後會想辦法把聖經送上。隔天迦布里爾就病逝了。

在嘉鐸和奧麗薇亞去探監的同時,「老鼠」和拉法葉則潛入參議員薩迪加的住所,幸運得知荷西•安黑利可是利用冰箱汰舊換新的時候,把錢裝入鑰淘汰的冰箱而順利運出。

在嘉鐸他們去探過監之後,警方對拉法葉他們的懷疑得到確證,再度大舉來到Behala垃圾場,不過三個小孩早就聞風逃逸,去到一個叫做布恩迪亞(Buendia)的地方。三人易裝剪髮,租了一處窄小的閣樓(「老鼠」有錢)當據點,開始思考下一步。首先就是要取得迦布里爾的聖經。

嘉鐸到監獄外守候,總算等到了馬可。馬可表示有迦布里爾的聖經,但是要錢來買。「老鼠」就回去偷胡雅德神父保險櫃的錢。馬可也不是單純的只要錢,他還糾結警方設下陷阱要抓嘉鐸。三個小孩有備而來,經過一場混戰後成功取得聖經。

之後就是開始解碼。憑著迦布里爾給嘉鐸的提示,和他們手上的「鑰匙」,他們成功解出錢就埋在城市最大的墓園裡。趁著熟悉地勢環境的優勢和街童的協助,以及萬靈節的盛況All Souls' Day,類似清明節,大家都去墓地和親人相聚),他們逃脫了警方的圍捕,不但找到了錢,還找到了荷西•安黑利可的女兒皮雅丹緹安黑利可(Pia Dante Angelico)。

他們找到了六百萬美金,但是他們知道這筆錢不是他們的,是屬於窮苦人的。不過他們沒辦法跟任何人連絡,否則小命不保。於是他們四人帶了六百萬美金,在清晨時分回到了Behala垃圾場。他們留了部分的錢給自己,然後三個男孩帶了其餘四五百萬美金爬上垃圾山頂,趁著颱風的強風,全部灑了出去。然後四人跳上早班火車揚長而去,最後去到如天堂般的海島Sampalo,划船捕魚,從此過著快樂的日子。

六百萬美金的錢袋中,還有一封荷西•安黑利可給女兒皮雅的信,說明這筆錢的來源和目的,他是怎麼偷到錢,以及他為什麼要偷這筆錢。強調這筆錢是屬於窮人的,薩迪加竊佔這筆錢,不但阻礙了國家進步,也阻礙了國外的援助,甚至更糟糕的造成大家的價值觀錯亂:你要脫離貧窮,就要踩著窮人的臉往上爬,要不擇手段的取得所有好處,而這是不對的。

這本書有個好玩的地方,每一節的開頭總是會告訴你,現在講話的是誰。我看書的時候常常會把自己融入主角之中,幻想自己就是故事主人。這本書儘管說話的主角變來變去,我卻覺得很好玩,一點也不吃力,花了兩個下午就一口氣看完了,很舒服。

fin

2009-12-10

搭便車

12月10日星期四

上個月看完一本書,Michel Faber的Under the Skin,內容講述在英國蘇格蘭高地上一處偏僻農場的詭異勾當,女主角Isserley專門外出搭載A9高速公路上搭便車的健壯男子,評估過後適合的話,她會用藥把他們迷昏然後帶回農場,農場上其他的人才「處理」這些「獵物」,部分留著當農場的糧食,其他出貨給農場所屬的集團;集團每月都有一隻船來收貨。故事有什麼寓意我就不寫了,我不是很愛看恐怖故事,就算作者想要藉這故事說啥意義我也沒看出來。只是每次看到Isserley又抓到什麼「獵物」時,心裡總會一直猜測她要不要給他下藥。配合蘇格蘭高地冬日那種空曠、冷冽、蕭寂的景象,其實整個故事挺恐怖的。

故事其實看完就算了,一般小說我不會努力探究它有啥寓意。重點是,他對我的生活產生了影響。我現在出門看到搭便車的人都會怕怕的。故事雖然是找搭便車的人下手,但是Isserley好死不死也給他遇到一個專門搭便車洗劫司機的壞蛋,所以這是雙向的。上禮拜老外出差不在家,我自己一個開車去法國朋友家拜訪,剛巧就在轉進她村子的路口,也就是離我上次撞到狐狸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三個Druze年輕人,求人載他們。我當時嚇了一跳,一路上我都在注意警察,完全沒想到搭便車的事情。一看到他們我馬上就想起了小說的故事,嚇得就開過去,還壓過了中央分向線。後來想想,反正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比我朋友的村子遠,送也送不了多遠;再加上他們又是三個男孩,就算沒看Faber的書,我也不可能載他們的。從朋友家離開後,出了村子大門竟然馬上又遇到一個要搭便車的女孩。其實女孩好像比較安全,可是我一想到不管是不是女的,總之我要開車,哪有多出的手可以防人啊,還開山路耶,我可不想死。所以我用表情跟她說了抱歉就開走了。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

以前在台灣時,哪有什麼搭便車的事情。交通這麼方便,費用又不高,就算再鄉下的地方你也可以看到計程車跑過去。在以色列就完全不同了,交通不方便,費用有時候也是台灣好幾倍,想要省錢或省時間,有人就會選擇搭便車,所以路上到處可見伸出大拇指找便車搭的人。有人酷酷地就伸出一隻手招,車子過去他也不怎樣,再等下一台就是;有人會雙手合十跟你求,拜託拜託載我一程吧;有人則是拿了紙板寫上想去的地方;有人派出女孩當代表,覺得可能比較好運;幸好目前為止我還沒碰過沒載人還被比中指的情況。

有這麼多人想要搭便車,可是我實際上從未真正搭載過路人。幾次搭載的經驗,都有老外在車上,而且遇到的都是同樣的人。老外禁止我搭載路人,不用他講我自己也不敢。真是寧可當壞人,也不要被真的壞人所害啊~~~

找一本輕鬆一點的故事書來洗腦一下好了。

fin

2009-10-18

媽媽的味道



1018日星期日
好久沒有寫東西了,除了都在耕田外,也是因為我高齡七歲九個月的黑溜溜IBM筆記型電腦死掉了。老外把硬碟拆下來裝上外接盒,再接上另外一台筆電,暫時讓我還可以用一下電腦,但是只要沒接上我的硬碟,我幾乎就不寫東西了,真是會找藉口啊我~~~

前幾天我們去朋友家吃飯,先前已經約好了我卻忘了,要不是老外打電話提醒我才想了起來,於是我把準備好了要做茄汁肉丸子義大利麵的肉丸子帶了去。去了真高興,我有帶肉丸子去,因為朋友準備的東西老實說無味無趣極了:白煮義大利麵、只有水和蕃茄糊調出來的蕃茄醬、白高麗菜粗絲拌美奶滋沙拉,加上現成的起司就這樣。雖然說以色列人的晚餐多半很簡單,可是簡單不等於隨便吧,就算只是簡單的蕃茄醬拌義大利麵,我也要切兩瓣大蒜爆香一下炒炒蕃茄糊才行。那頓晚餐在猛灑鹽之下我勉強扒完了一盤麵,可是朋友兩個小孩竟然不用蕃茄醬也可以吃完白麵,還續盤咧,高麗菜沙拉也是一條一條停不下來地抓起來吃(切太粗了,可以這樣抓起來吃)真是好養啊,難怪我老爹說我很難養,可以養大很不容易

以前看過日本一個節目作實驗,證明大家多半會記得自己媽媽做的料理的味道,實驗找了幼稚園的小朋友來做,AB兩盤食物讓他選哪一個是自己媽媽做的菜,有八成的小朋友都會選對。對照朋友家的晚餐,當然我不能用一頓晚餐就把朋友的料理打入地獄,但是我想的是,他的小孩對「媽媽的料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記憶。

我家一向是我老爹掌廚,一開始是我媽煮飯,但是廣東人的老爹嫌阿媽煮的菜不好吃,所以就接管了廚房。要我講「爸爸的料理」是啥味道,我講不出來,這是舌頭的記憶啊,要吃到才知道。不過我想起以前餐桌上的菜餚,肉醬(有它我可以吃上三碗飯)、馬鈴薯紅蘿蔔燉雞、瓜仔雞、乾煸四季豆、鹹淡蒸肉、黃瓜鑲肉、滷皇帝豆、老爹特製的冬季火鍋要角馬蹄肉丸、韭菜蛋餃、芥蘭菜心排骨湯,還有過年必備的梅干扣肉……吼,口水已經流滿地了,就算只是簡單的雞絲涼麵,老爹也會爆炒大蒜和醬油做涼麵淋醬,簡單卻有好滋味啊~~~

最近老是在我腦中晃的,是老爹的沙茶醬。台灣的火鍋店現在生意強強滾,以色列現在還有35度的高溫,就要十一月了,還沒有多冷,可是我很想念老爹的沙茶醬。老爹的沙茶醬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很簡單,就沙茶醬加全蛋。每次家裡吃火鍋時,我都會搶著調沙茶醬,調出一整泡麵碗的份量,黏黏稠稠的,看到就覺得很好吃。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家裡吃火鍋漸漸不調醬了,泡麵碗的量消失,剩下我自己準備一小碗。外面的火鍋店通常都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調味料,也是很有趣,不過現在我最想念的還是簡單的沙茶醬加蛋。

我沒有小孩,無法實驗我的菜是什麼樣的味道,但是我問過老外,如果讓你選,你選得出來我做的菜嗎?他說會,我很懷疑。想想我家現在吃的菜,西式料理真是簡單,一道澱粉類、一道肉類、一道蔬菜類就打發,老外到家前一小時我再開始準備都還來得及,我娘現在光是洗菜就要洗上一小時了!

雖然以我雙子座的個性,一週的飯菜不會有重複的,好像很難累積「太太的料理」的記憶,但是現在「定番」在星期五晚餐會出現的菜,就是烤雞腿。但是我覺得這不太像是會進入記憶的特殊菜,(雖然說以色列人總是講,懷念媽媽做的炸雞排(Shnitzel)的味道),聽起來就不如我講「我記得老爹的梅干扣肉」有意思吧,好像應該努力開發我喜歡的菜餚才行。(水餃可以喔~~~)


PS.:本週星期三晚上有朋友要來吃晚餐,還指名要台式的,我打算做炒米粉、台式泡菜、茶葉蛋、餃子、鹽酥雞和涼拌毛豆,來個台式Buffet。老外點菜說要蛋餅和麻婆豆腐,被我否決了,太太我沒那麼多力氣搞這些。不過,話說回來,難道這已經是他記憶中「太太的料理」嗎?


fin

2009-09-24

又是悲慘過節

9月24日星期四

上星期日時結束了猶太新年三天的假期,也結束了我的折磨。老實說,我好像沒過過輕鬆愉快的猶太假期:踰越節和新年都是家人的節日,免不了要跟小姑先生打上交道(恨極,就算不跟他一起吃飯也一定會受到他的騷擾);Yom Kipur贖罪日又要節食,每次到這個節日(新年後一個禮拜)大家見面都會問:"At tzama?" (Ata tzam?)「你要禁食嗎?」其實一天不吃也不會怎樣,只是不喝水比較難熬而已;其他還有什麼住棚節(Sukot)、光明節(Hanuka)雖然也是些快樂的節日,不過大多我們都會跟朋友一起,我覺得很累,始終沒辦法跟老外兩個獨自在家清靜清靜,不過比起踰越節和新年的受苦,這些節日對我來說還算好過的了。

今年過年原本也只有我和老外兩個的,之前我還高興了一下子,因為婆婆要出國度假去,我們就少了一個bound,我就跟老外講,就算小姑和大伯有來約,我們可不可以都不要去,我想自己在家過。(已經在想烤全雞裡頭要塞些什麼配料了;米要先炒到半熟才好……啦啦啦)。沒想到婆婆從西班牙打電話回來,說我們在中南部Be'er Sheva的姨丈沒人照顧,阿姨跟我婆婆一起去玩了,獨生女又是確定豬流感病患,住院治療中,姨丈是盲人,過年又兼過生日卻要自己一個人過,很可憐,所以我婆婆請我們過去照顧姨丈(當然也是有阿姨拜託啦,要不然我婆婆不會主動找我們。)姨丈一家很照顧我們,我們當然是義不容辭的就答應了,雖然老外自己的感冒也沒有完全好,姨丈自己也有點不舒服,硬著頭皮還是開了下去。

姨丈雖是盲人,可是生活起居並不太需要人照顧,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打點,家中的修繕有時候還是他自己做,他更是個捏陶藝術家,媒體還有採訪報導過;你可以說他很能幹。不過,盲人畢竟是盲,有時候連心也盲(明眼人心都會盲了,更何況真的瞎眼人呢!)很多生活細節是他沒辦法注意到的,譬如說吃東西的時候他必須用手碰觸食物才能下刀下叉,所以手會弄到油油的,食物碎屑也會掉得一桌一地,連衣服也會弄髒;還有姨丈(和阿姨)抽煙,家中總是有尼古丁的味道,我和老外兩個不抽煙的去到那邊簡直是折磨,可是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的抱怨就不抽煙甚至也不會到戶外抽。這次幸好只有姨丈一人在家,當我們聽到啪的一聲姨丈刷打火機的聲音時,我們就靜悄悄地挪到房間另一邊,這樣他就不會「心靈受到傷害」說我們排斥他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於二手菸,唉。

除了菸害,到Be'er Sheva最讓我不能接受的地方,就是沙漠裡的蟲子。姨丈的家位於Omer,那是Be'er Sheva週邊最大的一個「村」,好巧不巧姨丈的家就位在Omer的最邊邊,隔個圍牆就是貝都因人居住的地區,沙漠,三不五時可以看到貝都因人在圍牆的另一邊牧羊,幸運的話他們不會翻過圍牆來偷你家,這裡每家每戶都有裝警報器,住起來真緊張,老外每次來就怕車子被偷。我是比較不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蟲子。我每年都會到Be'er Sheva至少一趟,至今三趟,沒有一次不被蟲咬得滿身包。第一次的時候不知道情況,乖乖被咬;第二次已經做好準備,帶好了綠油精和防蚊液,還是照樣被咬;第三次,我這次可帶了綠油精、我家阿媽給我的止癢藥膏、防蚊噴液、捕蚊燈、電蚊香,再加上表妹給他女兒用的電蚊香,結果還是沒用!!慘的還不只這樣,我根本不知道那蟲長什麼樣,而且老外跟我睡同張床,上身打赤膊,結果竟然只有我被咬,他一個包也沒有,天理何在啊!!!半夜,我癢到受不了,爬起來哭,很想不管姨丈一早就回戈蘭,結果當然沒有這樣,我們又待了一夜。第二晚因為比較涼爽,我可以把身體整個包在被單中,才得以一夜好眠。三天兩夜下來,我被咬的包算算不下三十個,全身都有,到現在還在癢。他們都開玩笑說我的血是甜的,所以蚊蟲很愛。馬的,要是哪天我負氣離開以色列,這些該死的蟲子絕對佔一半的原因!

呼~~~戈蘭涼爽舒服多了。

姨丈夏隆的故事也可看這裡:http://tw.myblog.yahoo.com/jw!M2xzVhaAHxOvb_feX7u7/article?mid=389






我們準備了一瓶Galil葡萄酒去跟姨丈過新年兼慶生,三個人幾乎喝光一瓶酒,連不太會喝的我都喝了兩三杯(好酒配美味的食物的確會讓人心情愉快),喝到我茫茫,暈在沙發上,連姨丈抽煙我都不太想從沙發上爬起來。後來他們還繼續喝這個Limoncello,阿姨還從西班牙打電話來叫我們要喝這個,說好喝啦、顧消化啦,聽起來就像愛酒人士的口氣。我不喜歡這種甜甜的利口酒,老外和姨丈就把所剩不多的Limoncello喝得一乾二淨。



夏隆(表妹家照的)


fin


2009-09-16

中文

9月16星期二

我那學生不學中文了。

她給了我很多理由,像是她家現在在裝潢,準備要迎接他兒子的泰國女友;現在要過猶太新年;她很懶,都沒有複習我教過的東西。總之她不學了。雖然她沒有一下子打死我的期望,告訴我過一陣子她也許會繼續學,我知道這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我並沒有很失望,因為她沒辦法持續是早在我的預期當中。

「中文」這兩個字看起來很簡單,寫起來也很簡單,學起來卻不簡單。我真高興我會中文。以色列這裡,當聽不懂你在講什麼的時候,會開玩笑說,「你在講中文嗎?」一方面表達了聽不懂你在講什麼,另一方面也顯示他們認為中文真是艱深難懂的語言啊。

除了母語中文,我還學過英、日、西、德文和希伯來文,現在會用的當然只有中英和希伯來文,西文和德文幾乎忘光,日文也漸漸在遺忘中(上禮拜在展場遇到一個會講日文的以色列人,他出口日文問我一句話,我竟然想不起日文,脫口而出的是希伯來文!)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沒有使用的環境。現在努力看日劇,我不想忘了日文啊~~~

我常常見到台灣父母跟小孩講話的時候夾雜著幾個英文字。記得(不是很清楚的記憶)朋友在捷運上看過一個媽媽帶個男孩子,小孩不好好坐著,跪在椅子上看窗外,跟媽媽說有好多車,媽媽很溫柔的回應他,「是啊,有好多car。」聽到(甚至看到)這樣的情景,其實我們只想敲那媽媽腦袋一下,這是什麼樣的環境,竟然不好好管束小孩,還在跟他講英文(CAR要加S啊!)不過現在想想,也能體會父母心,想要小孩好、學會講英文,如果家裡人不講的話,也就沒那個環境了,很難讓小孩學會甚至學好,所以動不動就來個飛白,落幾個英文字。(以前我家也沒英文的環境啊,我都是看電影,一齣還會看好幾次,貢獻給電影院不少錢;聽ICRT、空中英語教室;還有看DISCOVERY。可艱辛的了……)

我的希伯來文也託了環境的關係,上過半年的課竟然也可以出去跟人家講話了。其實語文靠說來練習是最快的了,在家裡我也看希伯來文版的卡通,尤其是海綿寶寶(時間到必看,重播也照看),很有用。最近發現Nikelodeon台竟然有在教中文,節目叫做「Ni Hao Kai Lan」(你好凱藍)!我上網查了一下,這個節目是從美國來的,在美加播岀,Nikelodeon好像就是美國的,所以這一台播好多很愚蠢的美國青少年節目,卡通的話多會翻成希伯來文,之前我只有看到希英版的Dora,現在竟然看到這種類Dora的教中文節目,當中還有隻老虎竟然跟巧虎很像!我不知道英文版的「你好凱藍」中的中文講得如何,不過以色列這裡的中文夾著希伯來文腔。老外問我節目中的中文是台灣腔還是阿六腔,我說只有希伯來文腔的,因為你們搞不懂中文的四聲,而且中文發聲方法著重脣齒舌鼻的運用,希伯來文則多是從喉嚨和胸部發聲,要轉還有點難,所以他們講起來就很怪(我的希伯來文腔調也怪啦~~~)

新年新希望,快快再來學生學中文囉!


2009-09-14

搖滾吧!爺奶

9月14日星期一

上上禮拜五,在老外的病況已經大大好轉後,我們決定要出去透透氣,關在家裡一個禮拜都沒出門,房東竟然還打電話來關心,說看我們車子四天都沒動,以為我們死了。現在他看到我們,都會問一下,「你們的健康好嗎?」哈哈。這是個很詭異的問句,房東其實並不想用一般的方式問「你好不好?」而是想知道你有沒有生病(不要死在我的房子裡啊~~~)可是又不能擺明了問我們會不會死在他房子裡,結果最後就變成了「你們的健康好嗎?」這種怪問句。可憐他了。

我們山下的Tzemah有電影院,我來這裡兩年一次都沒進去過,當天晚上我們就決定去那裡看電影了。我上網路查了一下影評,就《搖滾吧!爺奶》這一齣還不錯,影評寫著「笑中帶淚,老人家用生命唱出的搖滾樂,超讚,非看不可,原聲帶必收!!!!!!!」「開眼電影」網站上的劇情介紹寫著:

Young@Heart這個團真的很特別,因為成員平均年齡是80歲,花白的頭髮、呼吸輔助器都不能阻擋他們對音樂的熱愛,你以為這群老人家唱的都是老掉 牙的歌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他們唱的可是音速青春(Sonic Youth)、酷玩(Coldplay)、電台司令(Radiohead)、吉米漢醉克斯(Jimi Hendrix)和詹姆斯布朗(James Brown),而且曲曲到位,遊刃有餘,說到舞台魅力更是光芒四射!

本片導演Stephen Walker跟拍Young@Heart整整六個星期,將他們為一場榮耀返鄉演唱會彩排及登台、當中的挫折、有人進出醫院、和親友之間的真情還有到監獄義唱等等純真和熱情全都紀錄下來,有音樂就能永遠年輕!

《搖滾吧!爺奶》 中記錄「年輕的心」演唱的歌曲,不乏描繪對老人來說仍屬禁忌的內容︰愛與性,孤獨與寂寞,當然還有死亡,除了令人歡笑的溫馨片段,本片探討的實則是更深刻 的議題 — 生命的衰老。就在眾人為一場大型演出辛苦排練的前夕,傳來一件不幸消息,團裡兩名最受愛戴的成員,抵不住病魔長期的侵擾,幾天內相繼過世。這則噩耗雖如此 教人神傷,「年輕的心」卻挺住了,為了紀念兩位離去的戰友,團員決定繼續排練,不影響演出行程。

不負眾望,那場演出感動了所有人。對「年輕的心」仍在世的成員來說,也再一次體悟了存在的美好,一如他們演唱的Bob Dylan經典名作〈Forever Young〉所示 — 用力搖滾,至死方休。

http://www.atmovies.com.tw/movie/film.asp?action=next&film_id=fyen51064224


所以我們就把晚飯趕緊吞吞(通常星期五的晚飯我都會準備的比較豐盛,因為是休息日的晚餐,照理來講要慢慢吃、好好享受的,不過為了趕電影,我也只得狼吞虎嚥),趕場去。

關上門前,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要不要帶面紙。不過我想說只有在山下,開車十幾分鐘就到,又是一部快樂的電影,我帶面紙要幹麻,就關門上車去。電影看還不到一半,我就開始哭了,一直哭到尾。我的哭點超低的,兩隻手一直在臉上抹,手就乾了又濕、濕了又乾(好髒……),要不是我們是在電影院跟一堆人一起看的話,我應該會哭到爽吧。

這麼有意義的片子,我在哭什麼?我哭,是因為它讓我想起我家老爹的事情。電影的拍攝是在2006年,我家老爹也是這年走的;老人、老年、醫院、冬天、下雨、死亡、音樂、歌聲……,什麼都讓我想起老爹。

我記不得電影裡老人家們的名字,但是他們都很可愛,很想把握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時光,不會唱歌也努力練到會唱。有人拄著柺杖、有人帶助聽器、有人帶氧氣機,唱歌的時候轟隆的鼓鑼聲還掩蓋不住氧氣幫浦規律的運作聲。他們有人腰桿直不起來,可是一唱歌卻容光煥發,讓我覺得他的腰突然不痛也變直了;有人怎樣也唱不對,可是一坐到方向盤後卻恢復成以前開戰鬥機的神氣模樣,兩眼發光;有人病到連路都沒辦法走,卻擔心跟不上團練,岀院後還堅持要回去練唱的。我看他們頭髮花白,光哭禿的頭頂上站著一堆像是天線般的細毛(我家老爹很討厭這些小白,就算生病不舒服也想要上理髮院把它們染黑)、皮膚乾澀皺摺,皮下的靜脈清晰可見,有人手上還留著點滴或注射留下的黑青塊……天啊,一整個虛弱到不行。可是他們唱、用力的唱、賣命的唱、快樂的唱。

音樂的感染力真是強。老人家們去監獄義唱,也順便幫他們正式的演出暖身。我看原本一臉乖戾的受刑人聽了音樂後,表情和緩許多,也許是看到一群老人家們這樣賣力的演出,也許是因為他們為了哀悼剛過世的朋友,哀傷的音樂和充滿感情的歌詞也勾起了他們思念家人朋友的情緒。在演唱會上,Fred Knittle拖著他肥胖的身軀、手提著氧氣幫浦出現在台中間,坐在椅子上,在他的氧氣幫浦噗嘶-嘶打氣聲的伴奏下,他悠悠的唱岀“Fix You”這首歌。Oh my god,那時候我眼淚掉到最高點,真想跪下來請哪位神明上帝fix my soul。老爹,我真想你……

這部電影在今年三月時就已經在台灣上映過了,以色列到現在才在院線片,還搞不好已經下片了,我很推薦大家去找來看,只是若跟我一樣哭點很低的人,請記得準備好面紙或毛巾,若是自己一個人看,就可以哭到爽了。英文名字叫“Young @ Heart”,中文翻成《搖滾吧!爺奶》翻得真是好,希伯來文翻成“צעירים לנצח”
(“Forever Young”)真是薄弱。

Young @ Heart的網站在此:

http://www.youngatheartchorus.com/index.php

若想要聽看看Coldplay原唱、Fred Knittle版本的“Fix You”,在這個連結可以看得到:http://www.youtube.com/watch?v=gosIuO1HqEg

我覺得Coldplay的聲音稍微尖銳了些,Fred Knittle哀傷渾厚的聲音把這首歌表現得更好。歌詞如下:

When you try your best but you don't succeed
When you get what you want but not what you need
When you feel so tired but you can't sleep
Stuck in reverse

And the tears come streaming down your face
When you lose something you can't replace
When you love someone but it goes to waste
Could it be worse?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And ignite your bones
And I will try to fix you

And high up above or down below
When you're too in love to let it go
But if you never try you'll never know
Just what you're worth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And ignite your bones
And I will try to fix you

Tears stream down your face
When you lose something you cannot replace
 Tears stream down your face
And I

Tears stream down your face
I promise you I will learn from my mistakes
Tears stream down your face
And I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And ignite your bones
And I will try to fix you

fin

2009-09-10

ISPACK

9月10日星期四/想念我的貓

星期一、二、三這幾天,我幫一個廠商到台拉維夫的ISPACK展覽工作。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有兩個很有意思的意義,一是讓我重溫以前工作的時光(比較有趣的部分),二是讓我在以色列的生活又提升到另一個層次。以前的工作說真的也沒什麼有趣的地方,工作嘛,有苦有樂,而且那工作竟然讓我記得苦的地方比較多,所以可見還是比較苦;不過,可以跟廠商一起岀國去,又沒有什麼業績壓力,其實每次到了要出團的時候工作雖忙,可是心情上卻很輕鬆高興。現在住在以色列,還是以色列的鄉下地方,我從上班族變成了村婦(現在都只有穿夾角拖到處跑),整天只有跟貓作伴,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家只有一個小門,哈),這次去工作還讓我第一次自己搭火車,我竟然沒有搭錯車還聽得懂廣播在講啥,實在很感動。住在戈蘭,no car就是no咖(腳),公車一天沒幾班,又沒有火車,老外又禁止我搭人家便車,去哪都不方便。自己搭火車讓我在以色列的生活又往前邁開一步(兩年了,才做到這一步而已,真是……)總之我很樂可以自己搭火車了,下一步就是要自己開車去台拉維夫了,要找個時間好好迷路一次才行。

這次的展覽是塑膠與包裝展,很專業又很「重」,都是機器、塑膠、模具等感覺黑漆墨烏的東西,但是我卻遇到一些有趣的人,讓我在那邊的時光過得還挺愉快的。

以色列的安檢真不是蓋的,從進展覽場大門到攤位為止,一共有三個安檢哨,通常都要開包包檢查,我原先很擔心我會被找麻煩,因為我身上有帶美工刀,結果都還好。而最後一個檢查哨就剛好在我的攤位邊,這個安檢哨其實只有檢查入場證,所以氣氛還挺輕鬆的,負責的妹妹是來打工殺時間賺小錢等當兵的,無聊的時候還會來找我聊天,英文和希文交換講,有時候我們還會互換點心吃吃,碰到我看不懂的希文字,那妹妹也會幫我翻譯,我跟他說「toda」(謝謝),她則會回我「for nothing」。表情酷酷的,可是我知道她真的很樂意幫我。最後一天我要下班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大概沒有機會再碰到,所以我誠心祝她當兵順利平安,新年快樂(以色列要過猶太新年了),她竟然回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真是感動。

再來是我右手邊的鄰居MULTIPACK,老闆叫做Yair,自稱60歲,每天騎著BMW的重機來上班,他的攤位總是有很多客人,每個他經手的客人他都會帶來我的攤位跟他們介紹我是台灣來的,有台灣的資訊等,很可愛,三不五時他也會去別人的攤位拿點心和冰棒來給我吃,每天開始上工前,他會問我今天何時要吃冰,實在太可愛了。雖然他的招牌上掛著他代理的美國和義大利公司的LOGO,但卻跟我介紹他攤子上的機器都是從台灣買的,搞不懂這是哪門的生意啊。

第三個也是一家做機器的老闆,叫Juan。第一天早上來我攤位只丟了一張名片給我,溜了幾句中文,說過一會兒再來跟我聊,我看了看名片,公司名字跟他名字一樣,應該就是老闆自己。後來一直到了下午他才又過來,跟我聊的都是他中國太太的事情,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他現在正要把他太太接過來以色列,可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算他幸運,碰到我這有經驗的,我就跟他講了一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我覺得他們很神奇,他不太會講中文,而他太太不太會講英文,更別提希伯來文了。我建議他太太來到以色列之後一定要去學希伯來文,他竟然說他太太想學英文,哈,高興就好。


第四個是從義大利來幫代理商幫忙的Fabio。他在第一天快要下班時來的,兩年前就認識了我幫忙的公司,這次看到這公司來展覽讓他很有親切感,竟然跟我一聊就是一小時,還好我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要不然哪有時間跟他這樣聊。Fabio很會講話,如果他沒有講自己是義大利人,我還真聽不出來,一般義大利人講的英文都會有口音,我家老外很愛學,也學的很像,每次都把人逗得哈哈笑。Fabio講了一大堆歐美亞洲的文化歷史和地理,稱讚歐洲無國界,鄙棄老美生活沒醫療品質(沒錢看醫生就等死),大陸不尊重原則,以色列人則是連上帝都可以騙。我家老外說尤其是猶太正教派的,他們最了解上帝了,所以很會騙上帝,哈哈。
第五個是在展場打掃的一個伯伯。這伯伯我在之前科技展的時候就遇過了,年紀有點大,新疆來的,靠打掃清潔賺點小錢過日子,根據他的說詞,他在高中的年紀就離開新疆去了俄羅斯,然後不知道在俄羅斯過了幾年,在一九六二年搬到了以色列,然後就在此結婚生子,現在已經有孫子了。看到東方臉孔又會說中文,讓他很高興,每天都會來找我聊上幾句。伯伯記憶不好,六月時我跟他講過的事情他哪記得,所以這次碰到面我們又從頭開始,同樣的故事再講一次。不過這次他跟我講的可多了,講到他小時後在新疆看的電視,說台灣人民過的是如何水深火熱的日子,女的被毒打,男的瘦到皮包骨,小孩被倒吊起來,然後他一臉鄙棄的表情,一直說國民黨迫害人民。我說阿伯你被共產黨洗腦了啊,台灣才沒那樣咧,大陸才有這種事情。這阿伯年紀大歸大,竟然還問我,如果台灣這麼好,我幹麻不回台灣去,要住在以色列。真是烏鴉滿天飛,要解釋還怕你聽不懂咧。阿伯聊幾句之後就會去別處逛逛,每次逛回來又跟我說國民黨迫害台灣人的事情,到最後他一直講同樣的話,我只有跟他講五個字,「伯伯,共產黨」,讓他一直笑。

伯伯還跟我講中秋節的事情,說他小時後過中秋,都要去人家家裡偷東西。我說你沒事去偷人家東西幹麻。他說那是風俗,因為中秋是要慶祝豐收的,所以家家戶戶都要擺出月餅和瓜果等,然後把門窗打開,讓人家來偷,象徵你家今年豐收,所以才有東西好給別人偷。也所以到了中秋的時候,你去偷我家,我去偷你家,全村總動員的偷啊!這倒有趣了,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其實還挺好玩的,但是對現在的生活型態大概不適合。

以色列的展覽我真覺得格調很不一樣。大家雖然都很認真在工作,可是氣氛卻沒有很嚴肅。雖然每家廠商都可能擺些糖果餅乾的小東西來招待客人,其他國家的展覽也一樣,可是以色列這裡的展覽竟然讓我覺得他們在「開 • 餐 • 廳」,也難怪鄰居Yair會到處去張羅食物還會分給我了,哈哈哈哈哈。第一天展覽我去別的館參觀時,經過某處攤位,竟然看到十幾張圓桌都坐滿了客人,在吃東西,這不像餐廳還會像什麼啊!

我的攤位剛好在門口,進門右邊,這位置不錯(莫名其妙被換到這裡的,結果還不錯),因為大家的視線總是最先往右看,所以總是會吸引人的目光,再加上擺的又是雜誌,很多人都把我當資訊台,問路,問哪裡可以拿到贈品,問哪裡可以拿到提袋,問可不可以拿參展商名錄。竟然把我的雜誌當名錄!名錄可是要錢買的,要是我雜誌數量足夠的話,我會偽裝成名錄賣給他們的。說笑說笑。

展覽的工作勞心不勞力,可是回到家還是累攤了,正事忙完還要去FACEBOOK收穫農作物,婆婆家的網路慢,我收到打瞌睡,有一天的晚上竟然還夢到我真的在鋤地耕田,睡不好,早上起來累死了,完全沒睡到的感覺,因為耕了一晚的田啊~~~真是惡夢。

第三天展覽結束下班後,準備搭火車回婆婆家,拿出我的來回火車票竟然進不了閘門。我去櫃檯請他們幫我處理一下,那小姐看了看之後竟然很沒禮貌的甩回來給我,叫我去走殘障通道(就是由人工處理車票的閘門,有個先生在那裡顧的。)真是沒禮貌的小姐,有話也不好好講。上了月台,該來的車沒來,因為早上有一班北上的火車出軌了,我不知道這個影響有多大,但總之我要搭的火車被延遲了一個小時左右,結果車上擠了一堆人,再加上有從機場回來的人,帶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根本就沒空間可站,我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空間,旁邊的先生還很好心的往車廂裡面挪一些,好讓我有地方可以扶,後來有位置可坐也讓我去坐(第一次有人讓位置給我耶,我老了嗎?)原本打算在下車時要回頭跟他再道謝一次的,不過人潮已經不知道把他擠到哪裡去。祝他健康平安,新年快樂了。

台拉維夫大學火車站。北上的火車正要離開,傍晚時分的天空依然亮得跟大白天一樣。
南下的火車。火車在飛,時間也是。

開格


910日星期四
剛結束展覽的工作,總算有時間好好整頓我的部落格,現在要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弄得更亂,然後搬到整齊清爽的地方。如果我家也可以這樣搬就好了。
開格文,寫來測試版面。不知道要花多久才會搬好呢?
Just finish the work in ISPACK exhibition, finally I got time to arrange the mess in my old blog by moving it to a new home, here. It may take some time to get everything done. I think I will like this new pl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