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二三事…（不止…）…

2011年2月4日
我不是很想去中國，為了工作我去年還是跑了四趟，天氣越冷，旅程越是苦。

四次中有三次都是從上海進出，但是上海不是最終的目的地，是蘇北一個叫鹽城的地方。雖說上海是離鹽城最近的一個國際機場所在，但是從上海到鹽城的交通很不方便，火車要花七、八小時，巴士要四個小時，計程車要1,200人民幣起跳。三次到上海，有兩次都是中國工廠派人來接，只有一次搭巴士，而這個巴士經驗讓老外客人嚇的要命（我在上海車站竟然遇到了廁所沒門的事，拜託，這是十幾年才有聽說的，現在竟然還有，而且還在上海！）從此決定打死都不要坐巴士（大概也決定打死都不要跟這間工廠配合了吧～XD）最後一趟老外總算排除萬難，從北京直接飛鹽城，我也省了拜託人家工廠大老遠開車來接我們的尷尬。不過，最後這一趟卻也是工作最辛苦的一趟，因為冷死了，零下五度，河水都結冰了，工廠竟然沒有暖房，這些人怎麼可以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啊？！尤其寫電腦程式的工程師為了做完，常常在工廠裡獨自加班，老外客人問我，「會不會隔天早上我們來會看到一個冰人啊？」在這種環境下，我們從早上八點站到晚上八點，手指腳趾差點沒凍掉（手套和厚襪也沒用啦），鼻子凍到失去感覺，雙唇不聽使喚，講話都講不清楚。某天工作完，回到辦公室準備總結一天的工作，老外客人先去了廁所，回來告訴我，廁所竟然有暖氣，我們可不可以去廁所工作啊～～～為了這樣的惡劣工作環境，老外客人還幫我加了薪水，怎樣都比中國那有人性啊～～～

我們跟中國認識久了，好事沒聽說多少，壞事倒是少不了，所以我要出發之前，打定主意除了工廠和飯店外，我哪都不去，連食物都事先準備好帶去。我跟虔誠猶太教徒的老外客人說，到了中國，我跟你一樣守猶太戒律，只吃KOSHER的食物，哈！

不過人到了上海，我還是改不了喜歡「市場考察」的習性，去了家樂福逛逛，但是最後買的東西都還是進口貨，不是台灣的東西就是法國的產品，中國的東西，尤其是食物，我真的買不下去。不過，再怎樣避免，總也有避不開的時候，中餐在工廠吃（我跟老外客人通常只有吃白飯配花生米，其他都不碰），晚餐大概四、五餐沒吃自己的食物，而我四次去中國，腸胃都不好。也許是工作壓力的關係，但是我真覺得食物有差，連麥當勞的可樂喝起來都跟平常不太一樣，吃得怕怕的。有一次，中國工廠的經理請我去吃牛排，說是鹽城不錯的店，我看水準跟台灣的我家牛排差不了多少，而且我要說我家牛排好多了，因為我吃完之後盤底竟然一堆油，我跟我家老外說這個事情，他很訝異的問我，「煎牛排要用油啊？」（他的意思是這餐廳壞了好好一塊牛排。）但是不管怎樣，我才剛吃完牛排，馬上就咳到不行，咳到我自己覺得很失禮了，趕快衝去洗手間咳，結果沒想到咳太用力，把剛剛吃完的晚餐全都吐光了。我若無其事的回來座位，其實心裡樂的很，還好吐光了，要不然我不知到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鹽城很鄉下，鄉下的不得了。市區的建築又高又大又新，看起來很不錯、很現代的感覺，但是整體的氣氛就是給你覺得很糟糕，環境髒不說，隨手亂丟垃圾、亂吐痰的是一定看得到，人車不遵守交通規則會讓你吐血。我跟老外客人第一天到鹽城的晚上，決定出外去看看有什麼素菜餐廳沒有（黑系牟口零ㄟ代誌），就在飯店門口的斑馬線上，我跟他站了足足一分鐘，過不了馬路，因為行人、自行車、電動機車、汽車，從四面八方穿越我們而過，明明應該只要顧慮一個方向的來車，但是，真的，從四．面．八．方而來，我跟老外客人真的是傻眼，而且他們的電動摩托車靜悄悄的，從你身後突然竄出讓你一點警覺都沒有。後來我是鼓起勇氣，站出去用肉身擋車，這才過了馬路。紅綠燈對他們來說是完全參考用，闖紅燈或跨越雙白線都不算什麼，逆向行車最厲害，管你是腳踏車、三輪車、摩托車、汽車還是大卡車，你都有機會看到逆向行車。好幾次我都差點叫出聲音來，後來都忍住，最後就是張著大眼大嘴愣在那，老外客人看到我的表情都告訴我，「你不要看比較好。」但是，這樣我會不知道怎麼死的吧……

鹽城路況很糟，坑洞到處都是，加上大家都不遵守交通規則，也沒有路權觀念，所以行車速度很慢，而且很吵，大家都一直按喇叭也沒人理會喇叭。出了鹽城市區，要往更鄉下的工廠去的路上，如果撇開開飛車不看（出了市區就開飛車了，房車也當吉普車開，我開我那張小吉都沒這麼兇狠咧），很容易就能體會到古代詩人描述的風光。筆直的樹，翠綠的田，運河交錯，水塘處處，其實還挺美的。運河上也真的有船夫撐蒿載運各種貨物南來北往，市集裡買賣的人聲鼎沸（肉也在路邊光天化日的賣喔），巴士司機車也不開就聚在一邊抽菸聊天玩遊戲（不知道在玩什麼）。到了晚上，沒有路燈，看不到景色，鄉下真是會死人的地方。因為他們看不到路，所以大家都開遠光燈；腳踏車是沒燈的，更別說有貼什麼反光貼紙了；電動摩托車有燈，但是他們不用，我和老外客人一致覺得他們想省電。因為看不到，又怕撞到沒燈的腳踏車和電動摩托車，所以司機都把車直接開在路中間，當對向車子來時，大家就上演黑羊白羊的戲碼，先大按喇叭然後緊急煞車停住，再慢慢錯開。我真搞不懂，你就看到對向有車燈來了，為什麼不就放慢速度靠右邊開咧？非要搞到緊急煞車不可？！每次會車，我的眼睛都被大燈閃到張不開，我什麼都看不到。短短二十分鐘的車程，比白天還緊張，我常會發現自己的右腳在用力（在踩煞車），等到車子停下來腳才會放鬆。看來造成我在中國一直拉肚子的罪魁禍首還真不少。

撇開這些都不說，鹽城還有兩個名產：大閘蟹和郝柏村。郝柏村的故鄉就是江蘇鹽城，聽說郝龍斌去年還有回去過，我是沒有去看他老家，有啥好看的。另外就是這大閘蟹，不知道陽澄湖離鹽城有多遠，但是我在北京機場等行李時，看到同飛機的旅客買了一箱又一箱的螃蟹。看來管你是不是陽澄湖，來自江蘇的螃蟹就可以了。

去年赴中國工作時，剛好也遇到了世博會，很多朋友都告訴我，可以順便去參觀，但是說真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其實也沒時間，工作完就要走了，但是若真的有時間我也不想去。就在某次去機場的路上，計程車司機問我去世博了沒，我說沒有，這傢伙竟然說我不愛祖國。我心裡給他XXX的。我當然熱愛祖國，我愛我的祖國台灣！喵的。我的國語在中國可以偽裝成中國人，但是總還是有被認出是台灣人的時候，一確認是台灣，計程車司機都有說不完的話，很煩，連毛澤東都可以一起加進來講。後來我姨丈教我要講是香港人，不過我也擔心這更會露餡，我這廣東人卻講不上幾句廣東話啊，連國語都沒廣東腔，說香港人是騙不過的。所以我決定以後要說我是新加坡人，這樣感覺比較有說服力，才不會被騷擾。

託這工作之福，我可以順道回台灣幾次，這個最讚了啦！不過不久前回到以色列，行李一打開發現我的醬油、豆瓣醬和米酒竟然不翼而飛，以色列航空都沒跟我講行李怎樣，我就這樣一無所知的回到以色列，我真是氣死了。馬上打電話去申訴，雖然填了單子，我真懷疑他們可以怎麼處理。沒想到非常迅速的我收到了以色列航空寄來的支票，還附上一封道歉信。他們很有誠意賠償，這個很好，但是我要我的米酒啊～～～看來又該發揮村婦的爆發力，想辦法來自己釀了。

沒有照片，不想拍。就降子。

~fin~